穆曼将军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之色,“姬家的那个遗孤有本事是不假,其心计和城府不输给男儿也是真,但你可又曾想过,一个不过来了几日便能够扭转洛邑乾坤的人,又怎能是那般好掌控和驾驭的?”
穆曼将军跟姬正雍打了一辈子。
本以为最后终于胜了一筹。
结果却还是他输。
同样都是武将子孙,看看人家姬正雍的孙女儿。
再是看看他的儿子……
唉!
穆时帧满心不甘,“难道阿布真的打算就这么放手离去?”
穆曼将军沉默了半晌,黑眸愈发阴暗,“突厥现在被束手,是因为洛邑人心所向的一直都是禹临,而如今禹临皇族就在他们的面前,他们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,但若是有人愿意帮上咱们一把,究竟谁笑到最后就不一定了。”
穆时帧一愣,“阿布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此事我已谋色到了合适的人选,你切记不要再意气用事,待到事成,洛邑必定成为禹临的心头大患。”
洛邑这块肥肉,既突厥得不到,禹临便同样别想得到。
穆曼将军又是拍了拍穆时帧的肩膀,才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去。
城中对姬家的高呼声,仍旧高亢激昂,声声入耳。
似城中所有的楼宇,都在为之所震颤着。
而同样震颤的,还有姬家男儿早已干枯的尸骨。
城西一处偏僻的医馆内。
昏暗的光线中,那一具一具尸骨上的疤痕累累,触目惊心。
陈刚低着头,声音颤抖得厉害着,“所有尸骨送来时,我亲自带人检查过,均在死后被人以斧砍刀削,油泼马踏过……”
站在后面的其他几名大夫,看着那具具体无完肤的尸骨,眼眶发红得厉害着。
这些人,乃是禹临的战神。
不畏不逃,无惧生死。
哪怕就是死,也要站得刚毅且笔直。
可那些突厥人却在他们死后如此残暴凌辱,简直丧心病狂!
姬梓昭缓缓身手抚摸着面前那属于最亲人的尸骨,四肢颤抖,遍体发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