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夫人。”紫苏的声音略显沧桑,语气是终于归家的喜悦,正想说什么,视线却被沈桑宁隆起的肚子吸引去,她一怔,随后大喜,“少夫人,这是——”
“进屋说。”沈桑宁道。
紫苏点头,主动上前去搀扶她,紫灵懂事地退开,将左右护法的两个位置留给了紫苏和少夫人的宝贝弟弟。
齐行舟一句话不说,反正跟着走就对了。
一行人匆匆进了陶园,彼时虞绵绵已经独自跑到陶园的庭院里坐着了,伸着脖子眯着眼,见一行人走近,忙低头,装作正经淡然的淑女样,捧着书看着。
沈桑宁一眼瞥见她,知道她也是无聊,遂没多管,领着紫苏进了小书房。
齐行舟在门槛处犹豫一番,还是没跨步进去,站在外头将房门关上,和紫灵站一块。
屋内,紫苏忍不住开口问,“少夫人是几个月了?”
“七个月,仔细算起来,你走的那时候便已经有了,只是后来才号脉,”沈桑宁在她搀扶下,小心坐到软垫上,在她惊喜的眼神中补充道,“是龙凤胎。”
紫苏惊喜的眼神一滞,后退一步,蓦然行了一礼,随后直起身,无比庄重地道:“少夫人,您在公府的地位,再不可撼动。”
她语毕,与沈桑宁深深对视一眼,主仆俩陷入名为回忆的沉默中。
紫苏的话,让沈桑宁想起了自己初重生时,一心一意只想在裴如衍死前,生下下一任的继承人,以达到保全自己余生的目的。
而今,她早就改了初心。
可紫苏还停留在那时,紫苏不知道她重生的经历,只是认为她需要生下继承人巩固地位,毕竟男人的真心没有地位来得实际可靠。
尤其是外出历练半年后的紫苏,更能明白一点,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要求,当与其他商人争抢资源时,身为女商人需要比男商人更有头脑,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。
刚出京时的紫苏还是姑娘装扮,频频遭到同行轻蔑的眼神,不仅如此,在盘店时,总有人将她当成冤大头胡乱要价,所以她开始改变自己的着装,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欺负。
再到后来被同行算计,差点将少夫人给的银子亏进去,周边商铺明里暗里的使坏,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呢?
紫苏永远记得,当店面装修完后几名伙计爬着梯子将大气的绣衣阁匾额挂上去后,一夕之间,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。
京城绣衣阁的名声很大,不止绣衣阁的名声大,连带绣衣阁的东家名声也大,因为公府世子夫人亲自设计衣裳、经营铺面,这种事并不多见,更能传远。
当那些轻蔑紫苏之人,想要使坏让她亏钱的人,知道她是绣衣阁的掌柜时,脸色那叫一个精彩。
而后,她再开新的铺面,也无人敢为难。
因为,她是宁国公府的人。
那一刻,靠山与权力的作用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紫苏将这半年遇到的事一一诉说,然后将一直藏在怀中的信封取出,里头装着一沓银票。
每一张的面值是一万两,拢共十四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