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绎根本不知道张居正在隔壁,更不知道他的想法,要知道他的想法,肯定会认真辩驳。
我不是藏拙,我是真拙,玩儿不来你们朝堂上那套。
陆柄今年才四十二岁,中年丧子的他如今对陆绎格外上心,在没听到儿子回来的消息都不愿歇下。
“伤才好几天便出去喝酒,那日你就该把这逆子腿打断!”
再不济打严重一些,也好在家多消停几日啊。
陆远风:“……”
您不怕老太太扒您的皮,可我怕被你们俩扒了皮啊。
眼见时辰越来越晚,陆柄是越发地坐不住了。
起身就准备亲自去一趟,将这逆子给带回来。
谁知刚到府邸门口,就见醉睡着的儿子被四个小厮抬了进来,见到他的黑脸长武当即便吓跪下了。
“老爷,公子……公子今日是因为五姑娘快要出阁,心中实在是不舍,所以这才吃多了几盏……”
这个借口还可以吧?应该不用挨打了吧?
“舍不得姐姐,那为何不在家喝酒非要出外头鬼混?”
陆柄是什么人堆里的胜利者,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,不过看着醉醺醺的儿子,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上风。
少年意气,被强迫的滋味自然不好受。
“将这个逆子抬我院子里去,今夜就歇在前院吧。”
明儿天不亮就给这孩子醒酒,习武什么的全部安排了。
颓废了两年,瞧着身上的肉都松了。
陆绎还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,只是半夜里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他老子,正在通陆远风说话。
“仇鸾这厮残虐小人,贿赂俺答汗绕开大通。”
“致使京畿受掠,死伤无数,还敢冒功畏敌,放任军队劫掠百姓,真是个该死混账王八羔子。”
哟!
陆绎忍不住咂咂嘴,没想到他老子明面上整死那么多人,可私底下居然还有如此正气的一面。
“是啊老爷,大明有仇鸾这种大将军实在是太……您说要不要向陛下揭发他?治他的罪?”
陆柄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,才理智地摆了摆手。
“打蛇要打七寸,如今他正得盛宠,咱们手上的证据还不够,闹起来陛下也会不高兴的。”
没有铁打的证据,你就敢说陛下的宠臣有大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