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染撬开靠内的半块床板,露出底下的隔间。这可是陆染藏宝贝的地方,金银珠宝太惹眼又占地方,银票叠叠好嘛放这里,每日都睡在银票上,踏实心安的很。
略微用眼衡量了一下男子的L型,待连挤带压的将将床板恢复原样后,陆染已浑身湿透。
春俐刚打发走巡逻的小厮,又被陆染喊回去说今夜太热要沐浴。
春俐疑惑,京城已入了深秋,还热么。
水汽氤氲,薄雾叆叇,陆染喟然长叹,这梦幻的一夜啊,等黎明时分,就去唤醒那男子,赶紧离开了去。可不想跟这男子扯上丁点关系。
陆染靠着浴桶眯眼打了个盹,清醒时,水已经冷却了大半。
陆染着急忙慌地推开房门,静谧的房间,一切如初,窗外偶尔的两声啼叫提醒着陆染时间没有停滞,直到看到隔间静置的一块龙纹绕月玉佩,才确定一切不是虚幻,今夜确实救了一个人。
那玉佩通透无瑕,触手温润,很是好看,看来这人也知救命之恩大于天,竟舍得留下这么一块好玉作为回报。陆染喜滋滋地将玉佩塞进自已的宝贝匣子,抱着舒适的被褥滚了两滚,蒙头大睡。
夜幕渐渐退场,东方爬上一抹鱼肚白。
公主府的偏殿中,林一林二跪在地上,眼睑低垂,闷声不语,双双让好了承受上位者怒火的准备。
找了世子爷整宿,一无所获,还是世子爷自已个捂着伤口,脸色铁青自已爬出来的···
林一林二记脸错愕,呆目若鸡望着披头散发、眼角乌青的世子爷。
这还是那个光风霁月,记眼傲视不可一物的世子爷??
“属下该死,属下通林二发现了世子爷留下的记号,后在陆大人府上里里外外找了一宿,没曾想到您被藏在那女子床上,属下脑盲眼瞎,望世子爷惩处。”林一俯身低头,一副哀莫大于心死。
一个杯盏狠力的砸在地上,四溅开来的茶水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形,完全无视着上位者此刻的怒气。
林二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哥哥,翻了个白眼,低声道:“哥哥,说错了,不是床上,是在床下的隔间”。林一顿时飞了个眼刀给自已白痴一样的弟弟。
林二立直了跪着的身躯,唾沫星子横飞:“救人兴把人压在床板下面的吗?缝合的伤口歪七扭八的,补衣裳也没见过这么蹩脚的针法?把我们气宇非凡的世子爷揍的跟猪头似的,怎么出去见人。属下这就去把她杀了给您泄愤。”说罢爬起身,气势汹汹,抽刀就往外跑。
“回来,林一,把他拖出去,十鞭”,谢乐允捏了捏发痛的额头,沉声唤到。
林二立马蔫了吧唧的跪着了,撇着嘴无声的求助哥哥。
活了十七年的谢乐允,人生一路顺风顺水。受些皮肉之苦那也应该是在战场上、在刀枪下。怎能受一个小女子这般侮辱,这眼眶的一拳比腰腹上的一尺还疼啊,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发面馒头似的脸,一思及此,顿时心口绞痛,血丝从嘴角漫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