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一个饿汉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美味佳肴。
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待在卧房里,因为各宫里的妃子络绎不绝地来到偏殿恭贺我,我须得到厅房迎接。
我突然有种错觉,我去桑国和亲不是去当太子侧妃,而是桑国皇后。
一波又一波虚伪的寒暄己经让我筋疲力竭了,我竟然怀念起一个人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看日出日落的时光。
很快就到了和亲当天,嬷嬷为我穿上宫里精致的喜服,喜服是青绿色的钗钿礼衣,袖口上有白色的牡丹,长衫上用银线勾出了几片祥云。
我嫁过去是侧妃,按照祖制不能穿大红色。
但这件衣服在剪裁和材质上,并不输后位的喜服,我心里暗暗的想:“绫罗绸缎果然是上承之品。”
装扮后我须得拜别君王。
我在大殿中间跪着聆听帝王教诲,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二次见到锦王。
他还是那样有威严,端坐在帝王宝座上,相较于十年前,他两鬓似乎有了白发。
汪总管念着诏书,不外乎是些赞赏我心中有大义之类的言辞,我心里窃窃地想:我们都心如明镜,不过是没有选择而己,何苦这样作秀呢。
自小我就明白,一个孩子如果连哭就换不来糖,就不用说出想法了。
忽然,我听到诏书中有一句我意料以外的话语。
“谴三皇子护送意浓帝姬至桑国,以彰锦国王室手足和睦。”
我愣住了,猛然抬起头,一张熟悉的脸正对着我微笑。
西年了,我无数次幻想相聚的人此刻正站在我的左前方,熟悉的桃花眼,高鼻梁,薄嘴唇。
与西年前不一样的是,他己经出落成谦谦君子模样,着一袭水湖绿的长衫,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祥云宽边锦带,整个人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