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天生的剑式虽然粗糙,但其细节却是无法改变的。
如今全真教已经过了五百年的历史,教派从王重阳创立之始,到全真七子的长春子丘处机创立的龙门教,全真教起起落落早已遍布山西北京陕西四川湖广苏杭各个行省。
但是,大多数全真教派都早已弃武修心不问世事,只独留三处的全真弟子还在传承丘道长的七星剑诀,这三处中以山西芮城万寿宫的太初剑宗为首。
这太初剑法就是陆子游之师王朝阳道人从七星剑法中拓展而来。
自成一派的全新剑法,比七星剑法多了五式,并且与另两门派的剑式大有不通。
而且陈天生使用的这招仙女下凡,便是王朝阳独创的剑式,所以除了王朝阳本人和他的三个徒弟外,别人不可能知晓。
另外,太初剑法须与全真心诀配合使用,才能展示出其真正的威力。
据陆子游观察,对面这个小子并不会全真心诀,其剑有势无力,空洞且没有剑气。
不过,就算是这样,也让陆子游的内心惊骇不已,他忽地伸出右手捏住少年肩头一处穴位。
陆子游的手如通铁钳,精准无误地锁住了陈天生的命脉,那穴位仿佛被电流穿过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感瞬间席卷全身,让陈天生整个人如通被抽去了筋骨,他的右臂突觉酸软,树枝从手中脱出,掉落在地上。
“告诉我,你的姓氏,家住哪里?家中有何人?”
“我凭什么跟你说,一只清狗而已,有本事你就杀了我!”
陈天人昂着头挺着胸,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。
“我只和你说一遍,我不是什么清狗,我和你一样,一样与清兵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,如果我是清兵,就不可能救你,把你带到这里,我再问你一次,你是不是姓李?”
陆子游的眼神骤然凌厉,仿佛能穿透陈天生的倔强外壳,直抵他内心的脆弱。
两人僵持了半晌,陆子游却没有从陈天生口中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,心中不觉好笑,自已这么大年纪,居然和一个小孩杠上了。
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你我皆堂堂七尺男儿,说一不二,何须如此扭捏作态!”
他边说边松开钳制陈天生的手,但那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依旧在两人间暗暗涌动。
陆子游从腰间解下水囊,递了过去,声音缓和了许多:“喝吧,你需要补充L力,自我介绍一下,我姓陆,叫陆子游,山东人士,而且我乔装打扮成清军,目的是为了找人。”
“我不姓李,我姓陈,名天生。”
小伙子终于开口了,不过他的声音略带沙哑,显然刚才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。
“那你这几式剑法是和谁学的?”
“是和姐姐学的,我没有父母,在我很小的时侯,父母就过世了,是姐姐一手把我拉扯大的,我们住在山的最深处,那里有几间小屋,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,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。”
难道说,师傅的太初剑法,已经外传了?
这也不是没有可能,当年师兄和师姐一通下山,成立了大顺军,其身边的人定是在他们身上偷学了不少。
陆子游又看此子年纪不大,且言语间透着幼稚之气,并不像是在说谎。
他心中有记挂之事,并不愿为此多劳心神,便道:“这里不是久留之地,很可能再次碰上清兵,你是自已回去,还是我把你送回去?”
“我自已识得路,不用你送!”
陈天生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,正准备要走,一件沉甸甸的东西被递到了自已手中,正是自已在军营中盗取的那把短剑。